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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全国高考学子们决定生死的时候到了。几家欢喜几家愁……

  李津京家的饭桌正中央摆着个雪白的信封儿,三双眼睛直直的盯着相面。

  田青青最先绷不住了,“京京,看看吧。不管结果怎么样,妈妈都支持你。”

  李四海身为一家之主到是很沉得住气:“我儿子没问题,快打开吧!”

  李津京现在特别需要一根儿烟镇静一下,那个罪恶的白信封让他无比紧张,可事实就是事实。草,万一没考上大不了复读呗。

  “呲啦。”

  “哈哈哈,恭喜儿子啊!我们老李家也出了大学生了!”李四海蹿起来手舞足蹈。

  “爸,我还没看呢,您怎么就先恭喜我了?”李津京捏着没打开的信眯起了眼:“您偷看过不是不?”曾经很多次他都怀疑老爷子为什么不去做谍报人员,无痕迹拆信就是他的一项拿手绝活儿。

  “什么叫偷看啊,老子是光明正大的看。”

  田青青一把抢过通知书打开,飞速的浏览了一遍笑出一脸褶子:“京京!录取了录取了!你考上第一志愿啦!”

  考上了?也就是说,他未来的四年将在神秘的,美好的,一心向往的经贸大学里渡过?苦读多年,放弃了多少曾经最爱的娱乐?现在终于心愿得偿,李津京在心里狠狠骄傲了一把并且决定利用这个机会讨要福利。

  “爸,妈,我得承认一错误。”做羞愧状垂下头:“那会儿压力太大,我偷着抽烟来着,然后就一直没放下。”

  李四海的鼻孔瞬间撑大:“混小子!不学好?皮痒痒了吧你!”

  田青青拽了拽自家老头儿的衣袖:“算啦,京京都是大孩子了。他抽烟也是为了学习,以后少抽点儿啊。”

  可怜的田同志没看到爷俩唱双簧得逞的贼笑,哎……母亲啊~

  李家是欢,宁家是愁。

  宁非的落榜在李津京意料之中。可是宁非本人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失落,反而是带着股亢奋的跃跃欲试。

  “哎,秦哥答应让我去他哪儿帮忙跑买卖了!”

  李津京咬着吸管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汽水儿:“哦,干什么啊?”

  “让我先跟着潘哥跑销售。你知道潘哥吧?潘向荣,听说也是一牛逼人。不过人家可一点儿架子都没有,特好相处。”

  李津京没说话。他宁可哥们儿跟着龙庆,潘向荣就是一笑面虎。但他不打算警告宁非,到不是记仇,只不过有些事儿说了反而让人觉得他小心眼儿妒忌。反正宁非也不傻,慢慢就能琢磨出姓潘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有些话,他还是要说的。

  “宁非,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独,还喜欢跟你们装逼?”

  “没有的事儿!”宁非张口就否认,但李津京的眼神儿太深,让他头皮发麻。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这发小儿变得这么厉害了?

  宁非没见过这样儿的李津京,下意识否认之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看着李津京跟慢动作似的垂下眼皮儿从兜里摸出包烟,抽出一根儿点上,缓缓的吸慢慢的吐,烟雾中李津京的眼睛再次抬起来的时候,一种被透视的感觉。

  这也是发小儿啊,既然说过人家坏话就得有胆子承认。即使从此以后李津京跟他闹掰了,也怨不得别人。

  想通了之后,宁非绷着块儿跟就义似的说:“我……确实跟别人抱怨过。因为你那会儿天天跟一三好学生似的,也不搭理我们,就自己闷头儿学,还和年级里那帮学习好的混在一起……”

  李津京抖了抖烟盒伸给宁非示意他来一根儿:“就他妈因为这点儿事儿?你丫也够左的!我是奔着考大学的路子走,当然得用功啊。你学习那么烂,我跟你混一块儿到时候考不上没准得恨你一辈子。等我老了的时候就跟我孙子说‘看见那老头儿没有,就是因为他,你爷爷我没考上大学,乖孙子快过去抽丫的!’。”

  宁非刚点上烟,没憋住噗哧一乐呛得直流眼泪:“太损了啊!”

  李津京也笑:“才知道我损啊,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以后我上了大学没准儿更得忙,你别多想就行。咱们现在趁着年轻好好拼几年,等都混出模样了再一起疯那才叫痛快呢!”

  宁非也来神儿了:“对!到时候我买一大奔,天天带一特漂亮的蜜招摇过市。”

  “是啊,然后你就能看我骑一二八自行车儿跟后边儿追,特满足吧?”

  宁非脸一板:“甭废话,哥们儿发达了能忘了你吗?有我开大奔那天,怎么着也得给你买辆桑塔纳。”

  把宁非这块心病摘了之后,剩余的暑假时间李津京全都用在吃喝玩乐上。游泳,饭局,迪厅,酒吧,声色犬马。

  这天正想去找小冯办游泳卡,被秦立东拦住了。李津京这才知道,康体中心有秦立东的股份,一整套各个场馆的VIP贵宾卡人家早就替他准备齐了。

  席砚和宁非一帮子人先进了热热闹闹的迪厅,秦立东抬手摸了摸李津京的脖子:“那个救生员我已经给开了。”见小孩儿皱着眉毛一脸迷惑,又贴在他耳边说:“那小子干过迷/奸青少年的勾当。虽然他是仗着另一个合伙人的关系进来的,但只要琢磨到我的人头上,一律滚蛋。”

  李津京依旧皱着眉毛“嗯”了一声:“秦哥,您早告诉我啊,让我好好抽丫一顿再说。要不,拍点儿露/点照给丫贴大街上也行啊。”

  秦立东笑:“真够坏的!”

  看着李津京走向游泳馆的背影,秦立东也不着急进迪厅找席砚他们,而是陷入沉思。

  这小孩儿最近的表现很奇怪,几次内部人的饭局上都特别沉默。潘向荣三番五次的暗示让他一起跑跑买卖,结果他不是装傻就是找借口推了。

  一次共事不可能让秦立东彻底相信他,可这孩子连再次共事的机会都不要,怎么能让他摸清楚他的心思呢?

  席砚说李津京是装呢,老潘说这家伙的心完全不再这儿。秦立东觉得他们俩各说对了一半儿,李津京这人看着挺简单,其实自己的主意特别正。

  可是能正到连钱都诱惑不了他?秦立东不信。

  瞥了一眼透出迷幻灯光的迪厅大门,秦立东直接走向游泳馆。

  有些人,他不喜欢单纯的猜测,他需要看,需要听,他要李津京本人最直接的解释。

  最近吃的好喝的多,前两天很郁闷的在腰侧捏起来一坨肥油让李津京非常郁闷。警惕糜烂生活不仅会侵蚀他的思想,更能毁了他引以为傲的身材,于是硬性规定自己每周来游三次锻炼身体。

  一口气游了三个来回之后,李津京很满意自己能坚持下来。

  浮出水面抹了把脸,哎?人都跑哪儿去了?不仅偌大的池子里只有他一个,连服务员都没影儿了。

  “京京,上来,我有话跟你说。”

  原来是秦大少来了啊,估计动用小老板的特权清场了?

  “秦哥什么事儿啊?”

  “你不想跟着我干对不对?”

  李津京拿着大浴巾擦身的手顿了一下,刚要回答又被秦立东打断:“应付我的话就不用说的,咱们直来直去,我不会为难你的。”

  李津京权衡了一下决定不装傻,很坦然的说:“也不完全是不想跟您一起干。秦哥,一年前您就知道我的志愿,考上经贸大学学习金融。您还记不记得当时说如果考不上饶不了我?”

  “有这事儿。”

  “既然您今天话已经说在这儿了,我也不打马虎眼。我觉得,很多人都很想傍着您这棵大树赚钱,可树再高也架不住人越来越多。我不想跟别人一样在一棵树上耗着,只想趁现在年轻学点儿本事,不说以后能互相帮忙,至少无论少了谁我也能自己混出个模样儿。”

  “指望别人不如靠自己,这个说的没错儿。但大学生活真的会让你一点儿参与伙儿里生意的时间都没有吗?李津京,告诉我你最真实的想法,我的耐性是有限的。”

  李津京微微一笑,直视秦立东:“我害怕了。”

  “怕我拿你当枪使?怕真出了事儿你会背黑锅?”秦立东的语气已经变了。

  “秦哥,看事儿不能光看眼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相信您不会对兄弟不仗义,但谁能确保以后的行市就不会变呢?人都有身不由己的那一天不是吗?”

  言外之意,你秦立东也会有失势的那一天,到那个时候你就算想仗义也没那个能耐仗义。

  所谓老虎屁股摸不得。

  李津京被秦立东摔在椅子上后背生疼,强忍着不叫出声儿。

  “我的事儿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我没有要干涉您的事儿,我只是在按照自己的意愿说话而已。秦哥,刚才是我多嘴,但您的买卖您玩儿的起我陪不起,就是这么简单!”

  “你想不陪就不陪?告诉你,已经晚了!”秦立东说完这话自己先后悔,为了一不识抬举的小孩儿也值得发这么大火儿?

  “不晚!”李津京也急了,当我是签了卖身契的小奴隶啊?“在G省发货的时候,老三不愿意我知道内幕,我连续三天躲朋友家去了。回来去库里拿东西,一路我故意装睡不睁眼。秦立东,你是聪明人,你明白我的意思!你们的事儿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想要我怎样?”

  我他妈就是看你不爽!

  怒极之后的秦立东没有再动手,冷笑:“原来这是你早就打算好的?”

  “没错,我从来就没打算跟着你混。你有路子愿意带上我一份儿一起赚点儿钱,这也是你情我愿,不是谁逼着谁的。”

  秦立东弯腰压近:“你确定从来都没想过要跟着我吗?”

  草,这人真烦!李津京讨厌这种被人居高临下的感觉,也站了起来:“曾经想过,但后来后悔了。”

  “什么时候后悔的?”

  “见识你干的买卖有多危险之后后悔了。”

  秦立东扬起下巴:“之前说了那么多废话,这才是你真正的想法儿吧?以为你是块儿料,原来是个怂蛋。”

  下一刻李津京的拳头就招呼在他脸上了:“你他妈才怂蛋呢!我家能跟你家比吗?你是出了事儿有老爷子挡着,我出了事儿只会把我爸拖下水!说我怂?今儿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不怂的!”

  这俩人身高相当,李津京略矮。其实单论身手,都不是什么专业人士,谁也不比谁差到哪儿去。但问题是,这里是游泳馆。秦立东穿着皮鞋,李津京可是光着脚板。

  你来我去没招呼几下儿呢,刺溜一下,秦立东的拳头打空了。低头儿一看,李津京自己摔了个大马趴,整个儿人跟壁虎一样贴在地上摆了个“大”字儿。

  “妈的,疼死我了!”

  看着这么滑稽的姿势,似乎刚才那点儿怒气也被风吹散了。秦立东忍着乐想伸手扶一把,结果李津京以为他要下黑手,连滚带爬的躲:“秦立东!不带玩儿阴的啊!要打等我穿上衣服的!”

  “我从来都不阴人。你叫我什么?”

  李津京站起来揉着膝盖:“叫你名儿啊还能叫你什么?立东?东东?小东?”

  逞口舌之快的下场就是又挨一拳。

  李津京捂着肚子龇牙咧嘴:“打几下差不多就得了,你怎么还没完了啊?”

  秦立东很诧异,这小孩儿的态度怎么说变就变了?

  看李津京弯着腰走到椅子旁边儿坐下,有气无力的跟他说:“秦哥,你解气了没有?我刚才说的话有真有假,但是我真的挺想好好念书的。你想想,这未来的行业里头,金融,地产和进出口得多火啊?咱们国家越来越富,早晚得加入WTO。到那时候现在这种走私买卖还能有多大前途?”

  WTO?秦立东觉得在哪儿好像听过这几个字母儿。没好意思问,于是装得特深沉做思考状:“接着说。”

  “我要接着说可就没好听的了,你确定不发火儿?”

  秦立东往旁边儿的椅子里一趟,长腿一伸:“说的在理就不揍你。”

  于是李津京开始神侃未来的经济结构,前世那点儿有限的知识被他无限的扩大和联想,硬是杜撰出一套听起来很靠谱的言论,并且成功把秦立东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生意上。

  “所以按你的话说房地产最有‘钱’途?”

  李津京跟领袖似的一挥手:“那是必须的。你想想,人越来越多,总得买房吧?最初是计划经济,甚至各单位还能给分一套,可是后来呢?就跟你不给下家儿全额的货一样,房地产那帮商人更黑,他们也会捂着藏着,弄得跟房源短缺似的。再然后就该出来炒房的了,这也跟咱们的货一样儿,紧俏他就有人上赶着买,加点儿钱都认了。”

  “于是房价儿就越来越高?”

  “秦哥你俊杰了,最后都能高的没谱儿你信不信?”

  秦立东一歪头看着眉飞色舞的大男孩儿:“你们高中教的够深的,哪个老师上的课啊?不是大学教授吧?”

  李津京特得意一笑:“这都是我自己看书看的。我可不像有些人,书柜里码着全套世界经济概论连翻都没翻过。”

  十秒钟之后……

  “秦哥!我没说你!真没说你!哎哟~~”

  揉搓够了李津京之后,秦立东掏出烟给两个人都点上,并排躺在椅子里看天花板。

  当然,这二位是各想各的心思。

  当秦立东沉浸在李津京的一番胡侃里时,李津京正暗自佩服自己成功转移话题的机智。

  房地产?有点儿意思。

  我只是想偷偷儿赚我自己的钱,最好能远离这位危险分子。可今天我怎么这么二啊,竟然跟秦立东动手?潘向荣说过都很少有人敢呛着秦大少说话,这回我可完蛋了。

  做房地产至少要牵扯国土局,城市规划局等等的,龙庆家应该和地方的人比较熟悉……

  该死的秦立东,本来还想找小冯痛快一回,这下完了,俩大傻跟游泳馆望天儿啊。

  自己下手动静儿太大,与其树大招风,不如分批买进好地段的现房,李津京不是提到炒房的吗?这到是个值得探讨的路子。

  今天有点儿冒进了,秦立东能被忽悠一时保不齐转天就琢磨过味儿来,到时候还是麻烦,不如从了他算了。不行不行,我的宏伟计划还没开始执行呢……

  “京京。”

  李津京一哆嗦:“啊?”

  “谢谢你。”

  抽不冷子来这么一句还真吓人,李津京故作淡定,哥们儿你谢什么呢?“不客气。”

  秦立东挥手拍了一下那张装模作样的脸蛋:“又他妈装!”

  李津京回手打了一下秦大少的爪子:“你谢的我,我说不客气怎么啦?这也有错儿?”

  秦立东笑了,显然心情大好:“以后我也不勉强你,这边儿的买卖你愿意参与就参与,不愿意跟着干也可以。但不许因为今天的事儿跟我生分了,我心里很拿你当根儿葱,明白吗?”

  “不是洋葱就行。”

  “又耍贫嘴!”

  李津京咧嘴一笑:“明白啦,你秦大少在我心里也是个人物儿。”

  秦立东看着李津京伸出的手,重重握住。这个大男孩儿确实有点邪乎的,真是越来越招他待见了。

  李津京抖来抖去:“松开松开,我就是要根儿烟!”

  后来的后来,秦立东特别喜欢跟朋友说当年李津京十八岁的时候就对他“五体投地”,而且是特别标准的藏民朝拜布达拉宫的那种五体投地。

  而李津京往往接话茬儿说:自从秦大少脱离穿开裆裤的年纪之后,还敢跟他动手儿的也就只有他李津京一个了。

  咳,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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