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便是你啊 吴姨娘（二更）

　　“大夫人，蔓儿也不是有意的，她人还小，说话做事都不懂方寸，是我教之无方，还请大夫人饶我等一条活路吧！”二房一见势头不对，便冲上来一把将顾蔓云抱在怀中，那眼泪也是跟不要钱的一样便如洪堤一般流了下来，可谓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呐。

　　沈氏闻此，这才慢慢睁开眼，一瞧自家儿子儿媳快要发怒，先是一个眼神递过去便先暂时安抚住了，这才缓缓开口道：“二房吴氏，当初你进我家门，若不是念在你父亲是我儿父亲曾有同窗情谊，你现在怕不是早已死在了流放途中，本念在你若是将你那两个女儿教导好，也就罢了，可如今摸摸你那良心问问，你教出来的可有一个是个良善的？”说完歇口气罢，又道，“四丫头，过来将前日发生的事情一一说道开来。”

　　闻言顾琦伶在青禾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子走到沈氏面前行了一礼后，又向周边的长辈一一行礼后才站起身缓缓说道：“祖母，那日的事情与大姐姐说的大致上是差不多的，可那日本是想着父亲与闲王交好，且我私下打听过，闲王素来爱听些七趣八怪的小故事，又想着我们顾家不论本家还是旁系都有不少儿郎在闲王府上受教，我还是个小孩子，拿不出什么贵重的物品，只能想着说个小故事给闲王与其他家儿郎听听，来亲近亲近罢了，哪成想三姐姐还未等闲王开口便抢先说了本不该说的话。也怪我，本不该将嫡庶之分这套拿出来说道，可孙女知道，那是在外面，不得不注重些，免得让旁人嚼了我们顾家的舌根子。祖母，三姐姐年纪也还小，怪不得她，都是孙女的错，就让孙女一并受罚，去祠堂跪满三日吧……”一番话也是说的情真意切。

　　“祖母，您看四妹妹也说与我之前禀报的并无差异了，就让蔓儿起来吧。”顾慧儿一见顾琦伶如此说道，心里虽觉着不对劲，可还是觉得先将自家妹妹摘清关系要紧。

　　“呵，不知你们是真真的榆木脑袋，还是装傻了，从前日一进家门，便开始将事情都摘清了，说的自己是乖巧良善的很，倒是这四丫头被你们说的是嚣张跋扈，不知礼数。稍微哪里做的不好不方便圆过去便说是自己年岁还小，也是好笑。”话说及此，沈氏倒也有些口渴，接下身旁嬷嬷端来的茶水便慢慢饮下，细细品尝开来，也不急着往下继续说。

　　“还请祖母明鉴，慧儿虽为庶女，上不得什么台面，可您随便派人去问问，慧儿在外边时一直都是谨言慎行，从未有过半分逾越之举，哪怕是四妹妹在外面说话做事有些不得当，可慧儿也都是替四妹妹圆了过去呀。再说蔓云，也，也只是怕四妹妹祸从口出罢……”顾慧儿一番真诚，却还未等她将话说完，便被沈氏一举掐下话头。

　　“你这妮子，不说这话也就罢了，你可瞧瞧，你嘴里说的顽劣不懂事的妹妹自前日被你冠上那罪名起，便不发一言不利于你们姐妹的话，甘心去那祠堂吹凉风，跪的那膝盖是发青，甚至于今日，都是在替你们说话，一昧的说着三姐儿年岁小，可你们曾想过，这四丫头可是你们之中最小的！更者，若她真的顽劣胡闹，这顾府的下人会冒着被我教训的风头去那祠堂给四丫头送吃食，莫不是真当我这老婆子瞎了眼不成！？”

　　沈氏这一番说辞顿时将顾慧儿等人激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要说这顾慧儿脑瓜子笨，此刻却也真的有几分机智，见老太太这里是说不通了，便念着父亲总是还能对她们娘仨儿有点情谊在吧。

　　“父亲，小娘一向温柔贤淑不与人争夺，脾气好的，就连那厨房连每日发放的煤炭都能克扣，可就算如此，她都未曾说过什么…而慧儿和蔓云心里也时常是装着父亲的，就算主母经常告诉我们父亲忙，不方便时常与我们相聚的，可我们也依旧盼望着父亲能来我们院儿里坐着的啊……”

　　顾慧儿这一番话下来，便是将话头又引到了主母萧氏身上，一则明说厨房克扣她们用度，却按说这主母管家有意为难她们，二则直接便是说着萧氏不愿让二房院里的人见那顾大老爷，不清楚事实的人听了去，还以为这萧氏是个多嚣张可恶的女人呢，这招棋下的，着实好，可她顾慧儿却偏偏走漏了一步，她顾琦伶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眼见着母亲为人温婉惯了，此刻见一年岁连自己一半都不达的妮子将自己说的是这样不堪，心里有气，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证明自己，只能满眼泪光的看着自家父亲与婆母。

　　“大姐姐，先前是我不对，我也认了，可你也不能这样说我母亲呀，”顾琦伶面色一苦，终是开了口，“我母亲原是京城里最大一家皇商的嫡女，虽说这商人确实没些个势力，可那钱财却可谓是数之不尽的。当初母亲嫁进来时那可是带了不少金银财宝，还有京郊那些个肥水田，更别说还有许多个店铺了。”

　　提此，萧氏脸上是有些自豪的，虽说家里是做商的，但却是与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做，更何况，家里人也是疼爱极了自己，记得当时自己出嫁时，母亲父亲可是差点都要将一整个萧府给自己做了嫁妆，可如今……

　　“可如今，母亲身上仅剩下些个不值钱的钗子坠子，那些个肥田商铺早已剩下的不多，祖母父亲当然是不会拿母亲的这些个物件儿了，但也不会知道是谁害母亲沦落如此的！”说到这里，吴氏神色已然大变，想要阻止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便是你啊，吴姨娘。”话一出口，众人神色皆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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