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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杀手


  林隅这个人,我是有心要结交的。与李若霆不同,林隅长了一张很靠谱的脸。

  他的长相不张扬,说话做事的时候,就像一颗打磨光滑了的鹅卵石一样,拿在手心里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我最喜欢窗口的位置。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撑一点脸庞微微往下看。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货铺林立,这些场景对我来说都是新奇的,在飘渺宗从未见过的。

  “我说,这窗外有什么好看的,喝酒!”一只手朝着我的肩膀揽了过来,我下意识的偏了偏身子,李若霆的手猛地拍到我的肩膀上,端起酒杯就往我的嘴里送来,“上一回被你灌趴下了,这一回可得让你见识见识本少爷的海量。”

  这家伙还想灌醉我?

  我不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唐兄弟好酒量。”林隅说着,朝我抬手示意,亦饮下一杯。

  “听唐兄弟的口音,似不是上京人。”林隅揩了揩嘴角的残液,笑着说道。

  “是。”我突然想起,林隅是林家货商的少动家,应是一惯走南闯北,若能够与他结为至交,那是否可以搭上他的便宜,顺路捎我回飘渺宗?!

  我的眼睛一转,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凭借着我的酒量,想要放到李若霆和林隅两个人不是问题。五坛酒过后,他们成功的被我喝的神智不清。

  我趁机同林隅约定好下一回拼酒的时间,这样一来二去,等同他熟敛一些的时候,才好托他帮我办一些事情。

  吩咐店小二把林隅和李若霆分别送回到他们的住所之后,我才悠哉悠哉地打道回府。

  托秦逸的福,在他的威逼之下,我已经成功地掌握了上京的各种街巷,再也不用依赖小芷了。

  走出酒楼的时候,一队身着玄色制服的带到侍卫打着马从街道上穿行而过。听酒楼的客人说,这些人出现的时候,多半皇宫之中出了什么事情。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提着从酒楼打包的醉鸡悠哉悠哉地拐进了小巷。

  幽深的甬道寂静无声,高门大墙内偶尔传出几声奇怪的鸟声,我下意识地抬头,一只黑鸟从大树上扑腾着翅膀飞上屋顶上。

  红色的余晖落在屋顶上,黑鸟扑腾了几下翅膀,弯着脖子蹲在屋顶上琢着羽毛。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弯腰从地上拣起一颗石子用力掷了过去。

  意外的,那原本应穿过簇拥的密叶落到屋顶的石子竟然不声不响的落到了树下。

  “咦。”我抬起头走到树下,树叶密密麻麻地什么都看不见。突然,我的脸上一凉,一滴冰凉的东西砸到了我的脸颊上。

  我的第一反应是,被鸟屎给砸了。

  抬手一抹,拿到眼前一瞅,悬起的心落了下来。

  还好,不是鸟屎。

  鲜红色的,是……血。

  我的心里一沉,脑子里没有反应是什么回事,但脚下的步子已经迈了出去。

  三哥嘲笑我说,武功三流,逃跑一流。他说我对危险有一种特别敏锐地感知力。

  现在我才知道他并没有说错,当那骤然从树上一个纵身跃下,三两步追上来并精准地扼上我的咽喉的时候,我想起我三哥的话,顿时觉得他并不是这么的不靠谱。

  “大……大侠。”余光瞄到那人脸上的黑色面罩,我的声音都抖了起来,“我……我只是路过,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我……”

  “你从天香楼过来的?”扼住我脖子的手又紧了几分,“刚刚的那些人往哪边追去了?”

  我屏住呼吸,生怕他的手一个用力掐断我的脖子,小心翼翼地说,“似乎……往城门那边去了。”

  幸而我对上京的地形已熟烂于心,否则当真只能忽悠。

  “我从不滥杀无辜,只要你乖乖地照我说的做,我便饶了你。”他说着,呼吸猛地变粗,咽喉里传阵阵难耐的吞咽声。应是受了重伤,血气上涌。

  “好……我一定照做。”我忙不迭地答应,伸手轻轻地拿来他挟住我脖子的那只手,却不想他的手迅速捏住我的下颚,一粒不知道是什么的药丸顺着我的食道滑进了我的胃里。

  “这是穿肠□□,若你跟我耍什么花招,必定七窍流血而死。”身后的人语气冷冷的威胁我。

  真是时运不济出门没看黄历,我转过身去,见这人身材纤长高大,黑色的面巾隐去容貌,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而英挺的鼻梁。

  他胸前的衣襟被鲜血染得暗沉,虽不刺目,却也惊心。

  “你是那家的公子?带我去。”在我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我。

  “你……你要做什么?”我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戒备地瞅着他。

  “我只是去贵府避两日风头,风声一过,必不叨扰。”说着,他捂着胸口猛咳一声,“说到做到。”

  什么说到做到,分明是用我身上中的毒来威胁我。若我不依,他只怕会当场杀人灭口。

  “好。”权衡片刻,我发现除了答应他,没有别的选择。

  回到秦府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我偷偷摸摸地走到院中的槐树下,再仔仔细细检查了周围,确定无人之后才学了两声布谷鸟叫。

  墙外那人轻轻一跃,脚尖在槐树梢上轻轻一点,再如惊鸿一般落了下来。

  他明显体力不支,落地的时候脚下一偏,我不情不愿地伸出手来好心扶他。

  他却似不屑极了,看也不看我,蹒跚着朝廊下走去。

  我急忙跟在他身后,推开门把他藏在我的卧房之中。

  他身上的血腥味儿很重,连带着整个屋子都是这种腥味,轻轻一嗅便晓得是怎么回事。

  更何况小芷一惯是个细心的。

  瞒是瞒不住的,只能想个办法忽悠过去。

  幸而我曾经也是个混江湖的,来秦府之前,身上随身携带了一些伤药。

  我从柜子里翻出药来,又找了一条夏日的丝绦递给他,“给你包扎。”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但还是伸出手来把伤药和丝绦接了过去。

  “看你这一身行头……你是个杀手?”乘他包扎的时候,我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下,手肘撑在案上托着下巴瞅着他。

  “别尝试着套我的话。”他解衣的手一顿,不冷不热地说。

  看他的伤口,应是被箭矢所伤。伤口周围凝固着鲜血,把衣服都紧紧地禁锢在伤口上。这伤口看的我浑身发麻,正准备转过头去,只见眼前寒光一闪,那些凝固的鲜血同伤口周围翻出的肉已被他悉数剔去。

  整整齐齐的伤口又开始冒着鲜血,他却只是皱眉,大气不出地把伤药抖落在伤口上。

  那是烈性的伤药,遇上伤口必定疼的死去活来,我佩服他的勇气。

  真是个冷漠的没有感情的杀手。

  “小姐。”小芷在外面叩了叩门,我瞅着那家伙伸手摸向案上的匕首,赶紧伸手摁住他蠢蠢欲动的手臂。

  “什么?”我紧张极了,扯着嗓子问,生怕小芷推门进来。

  “小姐睡了?夫人问小姐可要一同用膳。”小芷说。

  “哦。”我坐着没动,“今日喝了些酒,这就睡了。”

  “那奴婢为小姐准备醒酒汤。”小芷的影子映在门上,我见她要走,忙道,“不用了,趁着醉意正好入睡,你不必管我了,自去忙吧。”

  直到门上的影子离去,我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黑衣人倒不慌不忙地收回手去,继续包扎着他的伤口。

  “你说……我这算不算是帮了你?”见他垂着眸,我下意识地倾了倾身子。他抬起头来,目光生疑。

  “我也是混过江湖的,我们一向讲究知恩图报,恩怨分明……如果,你这一回平安离开上京,可否帮我一个小忙?”我不确定眼前的这个黑衣人是否真能知恩图报答应我的请求,但只要有一点点希望,便值得我去尝试。

  “你先说。”他一丝不苟地把丝绦绕到胸前并打了一个结。

  “实不相瞒,我……我本是逍遥山飘渺宗的人,你可否替我带个信儿回去,就说……”我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昧着良心说话,“就说秦家公子不喜我,望我大哥早日带我回去。”

  “飘渺宗……”他的目光闪烁不定,“素闻飘渺宗宗主逍遥子义名,你是他的什么人?”

  “他是我爹爹!”我骄傲地说,片刻又觉得自己太过实诚,万一眼前的人同飘渺宗有什么过结……当然,按照爹爹对飘渺宗众人一惯的约束,应当不会有这种人才对。

  “好。”黑衣人答应的很爽快,“待我出了上京,定然帮你带到。”

  “真的吗!”我几乎是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谢谢你。”

  他显然被我的动作弄得呆了一呆,我转身寻来从酒楼带回的醉鸡,献宝似的捧到他的面前,“你饿不饿,这醉鸡可好吃了。你要不要喝酒?我去厨房弄点过来……或许,你想吃别的什么?只管告诉我,我都能满足你!”

  “……”我清晰地看到他面巾下脸颊肌肉抽动的痕迹,“你……”

  我亦觉得自己前后态度反差太大,尴尬地挠了挠头,打了个哈哈,“四海之内……皆兄弟嘛,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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